阵阵腰封

写完该写的就离开

秘密森林cp同人之在你身边(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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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组破解出来的内容验证了汝珍一直以来的隐忧:众爱之家将会有一位新的神主,天选的不死之身,全体教众已经对他顶礼膜拜宣誓效忠。这位神主“降世”之后下达的第一个指令,就是在二月二十九日举行全体教徒参加的加冕仪式,在仪式上他将带领每一位教徒超越凡俗,升入天国--这样过时的伎俩居然依旧行得通,只怕又是大型集体自杀事件的重演。


二月二十九日,只有闰年才存在的一天。二月二十九也是她和元泰哲从小开的一个玩笑。那时她常常说大话,“总有一天我要成为比手冢治虫还伟大的漫画家”。小泰哲就会取笑她说,“那一天是二月二十九吧”。后来她的志向改成了警察,就常常反过来开元泰哲的玩笑说,“二月二十九的时候你要小心喽,就算我们是朋友,二月二十九的时候我也不会放过你了”。


如今,这是巧合吗?


还是“不死之身”元泰哲给自己的暗示?


全体教徒参加的加冕仪式,也许是这个案子寻找突破的唯一机会,错过了,将会酿成千万条生命的惨剧,这个谜一样的组织必然又会在其他地方死灰复燃,卷土重来。汝珍迟疑了一下,把这个细节告诉了黄始木和专案组的其他成员。


“大家怎么看?”


“就目前的信息来看,高层成员很可能是以元泰哲为核心,但梗倾向于某种象征的意义,实权到底操纵在谁手里,我们一定要在三天内找到关键的线索。”黄始木说。


距离二月二十九日就只有三天了,他交叠着双手平静地看着每个组员,巨大而无形的压力面前,整个办公室一片死一样的沉寂。


“继续工作吧。”说完这句,黄始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低下了头。



--二月二十六日,day3


汝珍的行李包罗万象,衣服鞋子就那么几件,除了漫画零食游戏机拉面锅面膜哑铃剩下的空间还能塞得下简易吐司炉和奶昔杯。


只是每天花两分钟烤了面包,上面薄涂一层黄油或洋葱酱,吃起来跟自动售卖机里的就是如此不同。空荡了一晚的胃被热咖啡唤醒,终于不再隐隐作痛。这些天来黄始木对早饭的依赖潜滋暗长。


汝珍已经洗过澡让出了卫生间,浴室里只留下沐浴液几乎难以察觉的清淡味道,此外没有任何令人遐想的个人物品。韩警监对于距离感的把握一直让黄始木非常欣赏,他知道这需要真心的谦逊和过人的智慧才能做到如此周到舒服。


只是黄始木站在淋浴下,温热的水流流过紧绷的身体,一个未知领域的问题突然冒了出来:一般的男女,前后五分钟在同一间浴室淋浴而心下无尘,这样正常吗?


如果不正常的话,那也只能是因为他。


换做别人的话,韩警监也许最初就根本不会因为工作任务而住到单身男人的家里吧,他盯着墙壁,会吗?!


这个念头无论朝哪个答案延伸下去都难以说服自己,黄始木向来的判断都是基于证据和逻辑,对于看不见的东西,人的情感,他在过去二十年里已经变得太过于陌生。


也许,“心下无尘”才是让他介意的地方。


微妙的挫败感,不知不觉间搅乱了早餐带来的宁静心绪。


去地检的车上,黄始木收到江检的短信,南溪解救出来的孩子有几个又失联了。大概率是被亲戚里的邪教信徒带去了别的地方。


“不觉得很可怜吗?”汝珍听说后边开车边叹息道。


“什么?”


“南溪的村民们,如果不是贫困得没有活下去的生路了,也不会被众爱教这种破绽百出的邪教控制。”


“贫困也要有做人的底线,他们做那些事的时候不可能完全没有意识到是犯罪,但还是那么做了。如果换成是韩警监你,你会吗?”无神论者黄始木难得较真。


“这个假设本身就没有说服力吧。我已经是执法者的身份和立场,当然比一般人要更警惕各种潜在的违法行为。”


“一般人……并不是所有的一般人都成为了罪犯。而社会的残酷性对于不同阶层的人表现出来的虽然有所不同,但也是普遍存在的。作为公民,最起码的守法意识也是国民教育的一部分吧。你想说连这一部分我们的教育都失败了吗?”


“可是娜花那样的,从小被洗脑的怎么办?”汝珍不服气地顶嘴道。


“如果真的失败了我们也就不会在这里谈论这个了。”黄始木反将一军。


汝珍哑口无言感觉鸡同鸭讲,赌气道:“如果我们没有去过南溪,娜花能这样坚持多久呢?过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她不会变成下一个钟炯实吗?”


“真的到了必须依赖执法机构纠正的时候,我不会去同情一个犯罪者。”想到元泰哲,黄始木一瞬间明白过来,“执法者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站到犯罪者那一边。”


“唉! 这人,怎么能这么……”汝珍气到半死,还在努力地解释道,“我是说,检察官即使同情他们,也不一定就会影响对于案件的公正和判断的,多个角度看问题不好吗?何必强迫自己像个机器人一样冷冰冰的呢。”最后一句声音低下去,还是清清楚楚传到黄始木耳中。


强迫?他内心冷冷地发问,根本不用强迫,他本来是什么样的人难道韩警监不是很清楚吗?“感同身受这种事对我来说不存在,讨论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他直视着前方,脸上不辨悲喜。


汝珍还在就事论事,“话不能这么讲啊,我们的目标是追求绝对的公正吗?法律法规就是一切了吗?你不要用自己的优势碾压其他人的努力好吗?又不是谁都像你一样能不带任何感情地工作! ”


车停到地检门口,黄始木礼貌地点头下车,没有像往常一样等汝珍停好车就自己走向了办公室。


汝珍在车里看着他走上巨大台阶的孤单背影,忽然意识到刚刚的对话里也许自己才是粗心大意,一点同理心都没有的那个。愣神中后面的车按起了喇叭,从后视镜一看,是朴顺昌对她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


“喔辣椒酱,来换班啦?”汝珍下车笑着打招呼。


“队长让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到地方。听说三天之内要破案。”


“是啊!” 汝珍一副哭相,“一点线索都没有,而且还……”


“还怎么?”


“没什么。”汝珍向黄始木的方向瞥了一眼,这家伙已经上楼了。


“汝珍姐,要不要也送你支口红鼓励一下?”朴顺昌做出涂口红的动作开着玩笑,说的却是实话。


“哎一! ”汝珍作势要打。“这小子最近越来越嚣张啊,是不是又皮痒了!”


朴顺昌被汝珍反手扣在车上笑着求饶。汝珍松开手,感觉胸口的闷气略舒畅了一些,硬着头皮走进地检大楼。


讨论进行了两轮,大家都觉得今天办公室的气氛在如常的紧张中透着一丝别扭,但究竟是哪里别扭,他们也说不出。


“我们去取证啦。”汝珍见朴顺昌在走廊里无所事事,出门前顺手抓了个壮丁。


“唉好,您慢走。”金系长见部长眼皮都没抬,连忙打了个圆场,一回头却看到黄始木盯着门神情复杂。


“韩警监和这位朴特警,真的看不出来四岁的年龄差啊。”崔事务官随口说了一句。


“年龄差这种东西现在已经没人在意了吧。”成检随口接话,“韩警监更不像会在意的人,再说上次他还救了她呢,当时就觉得这两个人非同一般的默契。”


“背后说人不好吧。”金系长看了看黄部长的脸色,向大家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独自在办公室吃了一个三明治当作午饭,黄始木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中的毫无表情的脸,忽然觉得陌生,好像另一个人在傲慢地而挑衅地看着他,令人厌恶。意外的是,厌烦的表情好像真的出现了,即使只有那么转瞬即逝的一秒。他内心叹息,这样更讽刺了不是吗。


冷冰冰的办案机器。


刚要离开耳鸣突然毫无预兆的出现了,黄始木撑在洗手盆两边,脑中翻滚着汝珍在车上说的每一句话,冲击直接转化为尖锐的刺痛。手机铃声响起救了他,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接通。


“黄检,我找到证人了!”汝珍激动而欢快的声音传来,像海水涨潮一样,温暖又开阔。


“知道了。”他脑门冷汗涔涔,挤出这么几个字就按掉了电话,再说只怕要让她听出异样了。


“什么啊! 这个人还在生气吗! ”汝珍满脸失望都被朴顺昌看在眼里。


“那我带他回去,汝珍姐你继续调查别的证人吧。”


“好,拜托你了。还有,今晚也拜托你了。”从前一天开始,她跟朴顺昌晚上也轮班执行保护任务。今天莫名的心烦意乱,她有点不想再面对黄始木了,在他面前总觉得快要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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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新证人提供的线索顺藤摸瓜,专案组锁定了众爱核心成员中一个重要人物的身份--江岚集团的高开阳会长。然而,只是申请搜查令,查封公司的几个小时里,高开阳抛下毫不知情的妻儿跑路了。


案件进展艰难,又到下班时间。黄始木故技重施,以加班为借口放朴顺昌回家休息,在大检察院的办公室连夜把所有的相关资料过了一遍,快天亮才在桌上趴着睡着。


day 2



二十七日一大早,汝珍带着求和的心情,买了两杯咖啡推门进来,眼前的一幕果然和她料想一样。拿起他的大衣刚要给黄始木披上,想起撞见永检察官哭着离开的那次,想起衣柜里的毛衣,迟疑了一下又放回了椅背。咖啡放在他面前,自己又轻轻退回门外,回到便利店给所有人都买了一杯,外加能量棒和运动饮料。检察院门口遇到同样一早来换班的朴顺昌。


“汝珍姐早啊,我帮您拿,怎么买了这么多。”


“犒劳大家嘛,也有你一份啊。哼,做一点点事情都要抱怨。”


“啊不是啊,我只是,算了……”他发现韩警监看起来有点无精打采,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能给她打打气,“对了汝珍姐,好久没看你画画了! ”


“现在哪有那闲情逸致啊。你运气好,昨天黄部长又没回家是吧。在家总是睡得特别好。”两人边聊边走进办公室,看到黄始木没在,大概去洗漱了。


“给我画一张画吧,我一定挂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朴顺昌鼓励道。


“之前的礼物还收的不够吗?”汝珍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还是喜孜孜地坐在桌前大笔一挥,“画什么好呢?”


“在你笔记本里看到的熊就很可爱,不知道我在部队的外号是熊吗?”


“熊吗?给你,一定要挂起来喔。”她几笔画好,想起黄始木在柔道时的样子,噗嗤笑出了声。


“谢谢汝珍姐。”朴顺昌欢天喜地拿着那张纸走了。电梯口碰到黄始木,“诶,部长,早。”


“早。”黄始木低头,目光落在汝珍力透纸背的大作上。


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他的目光落在朴顺昌特警服里的圆领衫上,手指不自觉抚上领带。


“黄部长?”朴顺昌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发呆的样子,“在想案子的事情吗?您辛苦了。”


“哦,”他回过神来点头目送朴顺昌走进电梯,才把注意力转回刚刚分析的结果。

现在这种时刻,哪里容得一丝分神。

一天下来排的满满当当的开会,取证,审讯,开会,调档,讨论,开会……晚上八点还没顾得上吃晚饭。幸好朴顺昌送了外卖过来,大家才不至于低血糖到晕过去。只有黄始木以胃口不舒服为由,一份饭在桌边慢慢放冷。


“谢啦!”汝珍拍拍朴顺昌的肩膀。


“汝珍姐就别跟我客气了。”


“我们都是沾光,哈哈,不过有的吃就行了。”金系长笑道,一边把一份整理好的资料拿给黄始木,“柳雪熙的通话记录里,12号给高开阳打了十几个,是那笔资金冻结之前。一般银行会有记录,可是这种事高开阳自己应该不会保留底单吧。”


黄始木皱着眉头考虑了片刻,脱口而出,“证据应该还在高开阳的办公室里,江检!”一模一样的话,汝珍和黄始木异口同声,目光又同时看向了江东焕。


江检同时被两个大佬征召,愣了一下连忙答应着抓了外套叫上朴顺昌就下楼了。金系长随口感叹道:“哎韩警监跟我们部长这个合作的默契,真是跑遍首尔找不到第二个啊。”话说到这里,办公室温度都降了两度似的。崔事务官低头扯了扯金系长的衣袖让他赶紧收声,“韩警监今天心情好像不大好呢,平时只要她活络一下气氛,也不觉得部长像座冰山似的了。”

跟冰山一起工作了14个小时后,成检终于撑不住了,“哎呀,头好疼,感觉有点发烧啊……什么,已经快十一点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黄始木看大家都熬得面如菜色,黑眼圈占了半张脸。组员们如蒙特赦,忙不迭地收拾东西伸着懒腰走了。汝珍从洗手间回来,看到黄始木还在电脑前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黄部长,你今天不会又要在这里通宵吧?”她莫名带着点怒气。


“嗯,怎么了?”


“二十九号如果实在来不及也就只能算了。你真当自己是机器吗?”


一句话又鬼打墙似的戳中了两人之间的雷区,黄始木手里的笔一停,语气还算克制但没有抬头,“韩警监可以回家休息了,今天也辛苦了。”


汝珍捉不住他的目光,心里着急又无可奈何,只好举起妥协的白旗,苦笑着指着他电脑上一行字:“你看这里,都打错了。黄始木,你必须得休息,不然明天就直接医院见吧。”说着直接动手把他从座位上捞起来,盖上笔记本,拿起大衣不容分说地拖出门去。


黄始木那么大一个男人,就这么稀里糊涂被塞进副驾驶,脸上的神情倒是因为委屈而变得柔和起来。


一路无语。


“拉面……要吃吗?”为了打破这令人不快的沉默,汝珍小声问了一句。


“什么?”


“没事。”她收回刚才的话。


黄始木的肚子却配合地回答出声。


汝珍窃笑,把车停在西部地检,两人走着去常去的橙色大篷车吃面。


“今天这种时候被袭击也就算了吧,吃饱了再挨子弹。”汝珍的语气还是大大咧咧,没有破绽。


黄始木下车坐定照例点了乌冬。汝珍叫了瓶烧酒,一开始便自斟自饮起来。


“阿姨,麻烦再拿个杯子。”黄始木举手示意。


汝珍像是累了,无话,目光只在桌面打转。


杯子送到,汝珍按住酒瓶,锁住了满心想说的话,轻抬倦眼:“等会黄部长开车吧。”


黄始木第一次主动喝酒被人阻止,轻叹一声作罢,好像握着钥匙在黑暗中寻找锁孔一样,胸口呼之欲出的东西,为什么总是一再地相互错失呢。一样的乌冬面,今天吃出了淡淡的忧愁。


回到公寓,本该累得昏睡过去的两人,隔着一面薄墙都睡得不太踏实。二十八日就这样伴随着整夜的辗转反侧翩然而至。


--day 1


所有人的压力都到了极限。


电话铃声不断响起,办公室里人来来往往地出入,计算,抱怨,诅咒,希望伴随着更大的失望。无数情绪像是充进一个气球,不断地升高,升高,越到高处空气越稀薄。不知什么时候,这个气球就会因为内外压力失衡而爆炸。而爆炸的后果,没人知道。


“部长,定位到元泰哲的电话了,那里应该就是他的藏身之处。”江检激动地冲进门汇报道。


“好,你跟金系长带警队的支援和我一起去。”黄始木连外套都忘了拿,起身就要出门。


“等等! 我也去! ”汝珍腾地站起来,她等这一刻很久了。


“韩警监你留下。”


“为什么!”


“韩警监你跟嫌犯是朋友,”他看到汝珍眼中腾起杀气,后半句话一时堵在胸口。


“什么?你是在怀疑我会徇私吗?真的是因为这个吗?”难以置信的口吻,“一起调查了快一个月,到现在你不相信我?”永检的脸在她脑海里打晃。


第一个爆了的是汝珍。


是怕你为难啊,黄始木还在低头措辞的时候汝珍已经白眼一翻背上枪袋风一般扬长而去。金系长连忙跟上在后面打着圆场,“那是他们的藏身之处啊,部长是觉得太危险了吧……”


危险?黄始木什么时候考虑过这些,她冷哼一声,是怕我放走元泰哲吗?我一定把人抓回来带到你面前!


黄始木留守本部指挥,盯着屏幕上明显超速移动的定位信号,如果他的情绪也有那么一只气球的话,这只气球已经被流放到太空里冻成一只冰球了吧。于公,他当然会把安全因素考虑在内,而且这是一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任务,必要时甚至可以赌上他的前途和性命。既然这样为什么没阻止汝珍,为什么?他已经在后悔,是一时判断失察吗?还是……一直以来,他以为与自己绝缘而逃避的是什么?


又开始头疼,他都厌倦了这熟悉的感觉,疼到钻心,没有尽头。


“部长,部长?您怎么了?”崔事务官被他额头细密的汗珠吓了一跳。


“我去现场看一下。”他当机立断。


“那这里怎么办?”


“电话汇报给我。”


“哎,部长,朴特警不在!”


汝珍晚到了一步,崔雪熙和元泰哲刚刚在掩护下开驱车离开。汝珍马上打电话调集警力封锁周边,自己随便跳上了一辆又老又旧的公务车紧随其后。前车为了逃命根本不顾及路上行人的安全,汝珍追得太近不行,远了又怕跟丢,嘴唇都快被咬出血。还好绕了几圈之后,前车开出市区,一路向着江边荒地,汝珍正在纳闷,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没想到停车之后车上的几人飞快逃上草丛中的快艇。汝珍来不及刹车一头撞上去,车撞车车又撞船,快艇摇晃了几下没有翻,加足马力绝尘而去,几分钟后就消失了踪影,只留下水面上荡漾的泡沫。


汝珍的处境相当尴尬,半截车头埋在江水之中熄了火,车里也进了水。她花了半天时间才扯开卡住的安全带,一脚踹开车门,刚要下车胳膊就被人牢牢抓住。她回头一看,居然是黄始木,满心沮丧和自责化为抵抗的敌意。


“黄部长亲自来监督,看我有没有玩忽职守吗?”


“你是疯了么。”他声音不大,听起来有一点失望。


“要是够疯就应该再撞得狠一点,就不会让他们跑了,还不如同归于尽呢,也好过被人怀疑……”她愤恨地击向变形的车头,现在真是最糟的局面了。


黄始木想起之前汝珍叮咛他不要轻易受伤的话,感到了同样的恼火,“什么时候我们行动的目的是要跟嫌疑人同归于尽?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不受伤,这不是韩警监你说过的吗?”


低着头僵持了片刻,汝珍终于冷静下来,“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故意放走他的,虽然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是……想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肯回头对上他的目光,声音委屈地低落了下去。


“那么即使是他也不想看到你受伤吧。”黄始木观察到她额头被方向盘撞破一点,大概还不要紧,他松了一口气。“而且现在不是你自怨自艾的时候,案子还没结束。”不由分说拉着她的胳膊往岸上拖。


“那车怎么办……”汝珍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休战了,反倒不好再执拗下去,任由他从胳膊很自然地拉到了手腕。


“这是第二次了吧,被你拖下汉江,汉江怪物吗?”黄始木看着岸边随波摇曳的苇草,忍不住吐槽道。


汝珍默默苦笑,这是什么冤家啊。


忽然觉得只要看得到他的背影,就很温暖。


“哎,瞎说什么呢!” 她抽手的同时使劲拍了一下黄始木的背,没想到他一个没站稳真的被推倒在水里,激起一团好大的水花,一旁的水鸟扑棱扑棱被吓得嘎一声惊叫四处乱飞。


“天啊黄始木! 哎一,快快,快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没事吗?真是,我的天啊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汝珍也被他扑腾的水花打湿了大半的衣服,却还笑得直不起身子。


“韩警监,你要幸灾乐祸到什么时候?”黄始木看到汝珍弯下腰大笑到眼泪都出来了,在夕阳下闪闪发光的样子,像他丢失许久的一片片记忆。


汝珍一边捂着肚子深呼吸克制着自己,一边手伸给他,“这一次不耍你,真的。相信我……”话说到半句还在使劲忍着笑意。


黄始木赌气不理她自己站起来,他从头到脚全身湿透,刚刚连鞋子都没脱,衣服头发无处不在滴水,看上去比汝珍狼狈多了。但是忽然不疼了,像沉重的枷锁一样从前额穿透贯通双耳的疼痛,不知何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上岸后汝珍顾不得自己,满心歉意帮黄始木扯了车里的纸巾擦衣服,但想起刚刚摔在水里那一下还是止不住地笑成一团,“黄部长真的成了汉江怪物了。”


“故意的吧。”黄始木第一次觉得在案件之外也能呼吸到如此轻松愉快的空气。


“这是哪的话啊,绝对不是。话说检察官您会游泳吗,刚刚看起来表情很惊慌啊哈哈。”


黄始木躲闪着她的殷勤,虽然还是一脸恼怒的傲娇,但无意间垂落的目光好像代替了手指,替她拨开了脸颊粘着的发丝。


汝珍原本笑得爽朗,不知怎么心虚得差点呛到自己,摸着脑后的头发,低头催促道,“上车吧,还得赶紧赶回去呢。”


“这种时候又开始敬业起来了,韩警监,袭击同僚这条也要写在检查里。”黄始木恢复了刻薄本体。


“什么时候说要写检查了?我的直属上司是反恐组的刘队长,不是你黄部长好吧。”


“那你自己去跟大检察院的总长解释车的事情。”他转身上车。


“黄部长您要几千字的检查啊?”汝珍狗腿地跟上。


说到检查的话,他想起检察长和总长,自己放弃本部指挥权贸然行动所犯下的错误,肯定不会被轻易放过的。



抓捕现场遍地狼藉,江检和成检正在整理嫌犯的遗留物,因为柳、元几人走得仓促,很多重要资料都没来得及销毁,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最后的希望,整个专案组行动的成败与否都在此一博。


呕心沥血整理出的证据,一条条甩在赵言紫面前的时候,她再也无法装傻,哆嗦着供出了她所知道的一切,包括核心成员内阁长官金洪休,大法官何东俊和江岚集团会长高开阳的藏身之处。


还有他们最想知道的消息--过气歌手全琳恩所谓内部粉丝见面会就是众爱教的加冕仪式,专案组和汝珍苦苦追寻的幕后黑手都会一一现身。至于泰哲和柳雪熙,赵言紫听到这两个名字就陷入胡言乱语的癫狂状态,汝珍看她反应就知道自己的推测大概没错,她苦恼地把脑袋埋在双臂之间良久,猛然抬头搓了搓已经麻木的脸颊,镇定地走出观察室。


以自首情节为条件,谈判专员得到了全琳恩的允诺,她同意带两名警员以助理身份一同前往。争执一番,自然还是更熟悉泰哲和雪熙的韩警监和一直负责专案的黄始木检察同去。其他组员对金洪休,何东俊和高开阳的拘捕定在凌晨进行,由于特警特搜的事前配合安排周密,从监视到抓捕没有遇到任何障碍。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由金系长和江检伪装成金高二人与柳雪熙进行了最后的确认。


日出之后,终于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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